前言
上海学会和《强学报》停办后,汪康年才从湖北来到上海,年月8日,强学会的余款及图书器物等,便移交给汪收存。时*遵宪在沪,他是上海强学会发起人之“愤学会之停散,谋再振之,亦以报馆为倡始”。与汪康年“谈及创办报社事,意见相同”。意请梁启超参加,康有为也想“改办报以续会务”,梁在京既无可作为,便让他去沪办报,4月间梁抵沪,参加《时务报》的筹备工作,“三人日夜谋议此事”。
《时务报》和《知新报》
不久,原强学会员邹凌由江西到沪,知县吴德潇自京往浙赴任,道经上海,均积极成办报,诸人又商量多次。5、6月间,以*遵宪、吴德潇邹凌稳、汪康年、梁启超五人为创办人,发布公启,宣告《时务报》馆成立,推汪康年为经理,驻馆办事,梁启超为主笔。先后任述者,还有章太炎、麦孟华、徐動、欧甲等。《时务报》创刊于年(光二十二年)8月9日,句刊,每期20余页,至年8月8日终刊,前后两年,共出69期。以维新变法,教亡图强为宗旨,分论说、谕旨、奏章、外文报译编、京外近及附编等栏目。以译载外文报的篇幅最大,“详言启兵制、学校、农矿、工商各*,条理然”。
▲《时务报》而以论说最重要、最精,影响最大,执当时與论界的牛耳。所论“皆按切时势,参的中外,切实可行”。尤其梁启超“笔端常带感情”,议论新,条理明晰,深入浅出,生动流畅,富有魅力,使读者为之倾倒,成为当时與论界的骄子。他主笔*一年多,发表文论达60篇之多,他的长篇名著《变法通议》,连载数十期,系统阐述有为的变法主张。不变而变者,变之权让诸人。他把変法的根本,归于废科举,兴学校,变官制。还发表了《古议院考》、《论君*民*相嬗之理》等,宣扬民权论。《时务报》因有梁启超的宏文而风靡一时,梁启超也因主编《时务报》而扬名四海,康有为的变法理论也因此得到广泛传播。在《时务报》撰文较多的还有担任经理的汪康年,他先后发表文论14篇。
前期他的议论与康梁协调一致,在列强加紧侵略面前,鼓吹“以全国之爱力爱其国”,实行变法。认为要力反数千年之积弊,与西人相角逐,唯有恢复民权。変法的本源在设议院,实行君民共主。主张改革科举,设学堂,立学会,翻译西书实行有利于发展民族资本主义的各项措施,与各国进行商战,反映了发展民族资本主义的社会要求。康有为诸得力弟子蝉联《时务报》主笔,保证了《时务报》成为宣传维新变法的主要阵地。“大声疾呼,哀哀长鸣,实为支那革新之萌焉”。它的出现,“从最初就是一个灿烂的胜利,震动了整个的帝国”,受到多数官士夫的极大欢迎。例如邹代就极力称赞《时务报》“名贵已极,读书人无不喜阅”不仅采择精,雕印雅,尤其是“识文兼具”,“足洗吾华历来各报馆之陋习”。
“急读之下,狂舞万状,自始至终,庄诵万”,可见其深受欢迎,及其在知识界所引起的强烈反响。梁启超说:“举国趋之,如饮狂泉”,每有新论登出,“举国士夫,乃喷喷然目之日:此新说也,此名著也”。《时务报》代销处多达所,遍布全国70个县市,加上它顺应时代的要求,道出了维新派和爱国进步人士的心声,使他们深受鼓舞,不但自己争先购阅,而且积极主动充当义务推销员。《时务报》也受到各省地方大吏的极大重视,西布*使曾、河南彰卫怀道观察琴春荣、保定府太守陈启券江宁府太守刘澍、山西清源局、清苑县今劳乃等通札各属及书院诸生,悉行阅看,或令自行购买,或由善后局拨款购送。
▲梁启超画像在知识界所引起的强烈反响
一种报刊得到这么多地方官的极力推荐,这在近代报刊史上还是第一次。张之洞在札中称《时务报》“识见正大,议论切要,足以增广见闻,激发志气,…实为中国创始第一种有益之报”决定由善后局拨款订购,分送湖北全省文武大小各衙门、各局、各书院、各学堂。由于地方官的提倡和购送,更使《时务报》销量激增,从最初的份,半年后增加到份,不久便突破了万份大关,最多销售到1.7万份,创造了当时国内报刊发行量的最高纪录,“为中国有报以来所未有”。顽固派江西道监寮御史熙麟惊呼:“两年以来,内而京曹,外而大吏,以及府县几于人人《时务报》是当时办得最好、最有影响的一份报纸,获得了日手一编”意想不到的成功,产生了巨大的作用。
对宣传和普及维新思想作出了杰出贡献。《时务报》是当时维新派最重要的宣传机关,是时代的号角。由于它的宣传深入人心,使“通国土流,渐知改革*体之不可缓,言变法者勃然兴矣”。推动维新运动的发展,促进变法的到来。《时务报》宣传维新思想、造就维新人才,本身就推动了维新运动的深入发展。同时它又是维新开展维新运动的重要阵地,一些新派创办的学会团体即设在《时务报》馆内,或由报社代办会员登记,代收会费。它还设专栏登载各地新成立学会、报刊、学校的消息,从而大大推动各地学会、报刊和学堂的发展。它又是联络维新志士和进步人土的中心和桥梁,上海及全国各地来信来访者络不绝,有应接不之势。
▲吴德画像开创近代报刊的新时期,由于《时务报》的成功,打开了局面,起了示范和播种的作用,随之而起的报刊如雨后春笋般现,出现了近代办报的第一个高潮和*金时期。这个时期所创办的报刊,大都以《时务报》为榜样。梁启超在总结中国近代报刊发展史时指出:《时务报》创刊后,“沿海各都会,继轨而作者,风起云涌。悉仿《时务》,若恐不肖者”。冯自由也肯定说:“吾国杂志之倡导改革者,该报实为先河”。吴德甚至把《时务报》馆称为中国报馆之“馆祖”。可见《时务报》在当时影响之巨大,在中国报刊发展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,可以说它开了中国近代报刊发展的新时期,不妨称之为《时务报》时期。
《时务报》交织着内外矛盾和斗争《时务报》的刊行并非一帆风顺,相反,自始至终交织着内外矛盾和斗争。早在创办之初,汪、梁矛盾已露端倪,在创办人中,梁启超比较激进,汪康年较为保守,梁承有为之意,主张《时务报》以孔子纪年,注则主张以广译西报为主,名为《译报》。双方意见均未被多数创办人赞同,*遵宪调和间,终于办成既有较多报译,又每期必有论说的《时务报》。《时务报》“所撰述文字,大都惊世骇俗,顽固士多为目”。“故报纸初出,言日至,斥百端,殆难忍受”。尤其是张之洞的干涉和压制,力图控制汪康年,劝他“多译实事,少发伟论”,频频戒以“千万不可动笔”,迫使汪步步退缩。
▲张之洞画像梁启超发表《知耻学会序》,揭露官场无耻丑态,张指责梁“干名犯义”。令此册不送湘鄂两省。并多方示意要梁引去。梁启超追述当时的情景说:“文襄以报中多言民权,涉甚烈,其时人之与文襄,殆如雇用者与资本家之关系,年少气盛,冲突愈积愈甚”。在《时务报》内,汪、梁之间由于*治观点不同和争夺报社权力,加上张之洞等的挑拨离间,斗争也日趋激化,使梁感到难以继续呆在报社,正巧湖南创办时务学堂,热情聘请他当总教习,便在7年11月应聘往长沙。梁启超离沪后,仍遥领《时务报》撰述,继续为该报撰稿,汪康年兄弟乘机独揽大权。
汪、梁矛盾也日益升级,至年8月8日,梁启超终于向汪康年牌,指责汪独断专行,表示不甘当汪的“雇工,“为汪氏一人一家所开之生意”撰文,从此辞职。汪则为所欲为,从55期以后,译文大增,论说渐减,且多录来稿,断原有的战斗,因然失色,“已非前此之精神”。7月课《务报》,康代宋伯鲁拟《请将时分报改为官报折》,8月汪将《时务报》改名《吕言报》继出版,《时务报》停刊,《知新报》与《时务报》齐名,称为妹报的是门的《知新报》,是在康有为的亲自倡导和梁启超的具体帮助下例办的。
继续与顽固派作斗争
年11月,康有为至澳门,与当地的开明人士何廷光(穗田)商定创办《知新报》,报址选在澳门是因为“广东督抚于洋务二字,深绝”,澳门是葡萄牙租借地,脱离清廷管,比内地言论稍有自由。资本主要由“慨好义,力任报事”的何廷光等筹集,集股万元。康回羊城后,由其弟康广仁与何廷光等具体筹备创报事宜。此时正值梁启超返里省亲,广仁等力邀梁赴澳共商。梁帮助他们起草章程,“以全力助成之”。并撰写《知新报叙例》,《知新报》基本上仿照《时务报》刊行。《知新报》正式创刊于7年(光绪二十三年)2月22日初为五日刊,自第20期起改为句刊,第12期起改为半月刊。
▲《知新报》以康广仁、何廷光为总理,何龄、韩文举、梁启超(兼任)、徐、吳恒炜、刘麟、王觉任、陈继俨、孔昭等为撰述。此外,为报撰稿者还有祖健、欧架甲、康广仁、康同、陈炽、林、凌孟华等人,多为“门徒侣”。并聘多人任《知新报》大致分论说、上谕、京外近事、美法英德日俄之农工商矿格致、东方商埠述要、路电择录等栏目。以宣传维新变法为宗旨,“以启发民智为先务”。在戊戌*变前的一年半中,其*论大力鼓吹变法,发康有为的变法理论。例如欧築甲的《变法自上自下议》,宣传国家危亡,非变法不可。“今日言变法,人人皆有其责,人人当任其事”。徐勤撰长篇*论《地球大势公论》,连载10期。
述人类社会不断变化发展的观点,宣扬“欧洲自议院立,君民共主,上下一心,*俗丕变,用致富强”。同时介绍和述康有为有关孔子改制的理论。如徐的《春秋存中国说序》,梁启超的《新学伪经考叙》,欧架甲的《论中国变法必自发明经学始》、林旭的《春秋萤氏学跋》。还注意有关变法新*的报道,选载康梁奏折,大力宣传各地创办学会、学校和报刊。对推动维新变法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。《知新报》是维新派在华南的重要机关报刊,颇受各地进步人士的欢迎。
它在国内外广设代销处,国内计有北京、保定、天津、烟台、太原、开封、西安、成都、贵阳、武昌、汉口、长沙南昌、九江、安庆、寿州、南京、淮安、扬州、苏州、无锡、上海、常、常州、镇江、杭州、宁波、绍兴、温州、安、台州福州、建宁、桂林、州、广州、佛山、番山、潮州、香港等埠,53处。外洋有旧金山、海防、东京、横滨、神户、新加8埠,7处。共计46埠,60处之多。销路畅旺,行销地域十分广泛,影响很大。广西巡抚、江西布*使、贵州学*、杭抗州府知府等地方官均通各属购阅《知新报》。
▲康有为画像广西洋务总局在通中说:《知新报》“论说明正,深通时变,尤能激励耻,博深切明。其所译西国*事,以及农商化电等学,足见泰西富强之本,而非同讹传,岂可而不学”。江西布*使称赞它是“济时之利器,导风气之先声,破拘墟之成见”。《知新报》能言《时务报》之不敢言,在某些方面更有战斗性,它的言论引起顽固派的仇恨,御史成博上奏弹効,声称“澳门知新报所记各事,语极悖诞”,请查办。清廷于7年6月18日,論令两广总督钟麟、广东巡抚许振,“派员晓谕该馆,不得传布讹言”。《知新报》置之不理,清廷也无可如何。
尤其是戊戌*变后,刚兴起的报刊,备受擢残,调零殆尽,论界噤若寒蝉。唯独《知新报》因在澳门,为清廷势力所不及,不仅能照常继续刊行,而且仍能体现维新派意志。在康有为被清延为“十不”的“版逆之首”,悬赏拿的“饮犯”之后,公然继刊壁有为折、书信及演说等10余篇。后来消廷野观杀六君子,《知新报》则发表《清国狗难六士传》、后又刊布《以六君子殉难日为纪念会启》,寄托对难六君子的体验,也是对清廷血腥罪行的控诉。并发表《八月六日朝变十大可说》,击清发动*变是令人痛心之举。
▲康有为剧照《知新报》开办将近四年,至年1月20日停刊,共出版期。不愧为维新派的重要與论阵地,在*变前对促进维新运动的发展,*变后坚守阵地,继续与顽固派作斗争,均发挥了积极作用。7年(光二十三年)冬,康有为以中国人满为患,进京筹划移民巴西,正赶上德国强占胶州湾,一股爱国之情激荡胸中,保国之心油然而生,他“中夜涕,仰天痛哭”,为挽救国家的危亡,于7年12月然上《外危迫,分割浓至,急宜及时发愤,革旧图新,以少存国呈》,即《上清帝第五书》。
结语
他以敏锐的*治嗅觉和洞察力,根据三年来“万国报馆议论沸,成以分中国为言”“其分割之图,传遍大地,壁画祥明,绝无隐讳”。预见德据胶澳,列强必将群起效尤,“诸国成来,并思一”。从而正确论断当时中国已到了被瓜分的边缘。他深刻地指出:“瓜分豆剖,渐露机牙”,“警犹地雷四伏,药线交通,一处火燃,四面皆应,胶警乃共借端,国固其矢耳”警告清朝统治者:“恐皇上与诸臣,求为长安布衣而不可得矣”为救国,他“诊断”中国的病根,认为中国之所以受侵略,是由于本身的“弱昧”,尤其是愚味不知变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