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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字如面舒芜是胡风事件中的污点证人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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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字如面-----------十二位著名美术家亲笔签名联合致阳翰笙信札

导读

在公众的视野里,舒芜好像永远无法走出“胡风事件”。一提到舒芜,就是叛徒、犹大、告密者的代名词。有人说导致这一境地的,是在年“胡风反革命集团案”中舒芜上交胡风信件的行为。舒芜上交的信件,是定罪的证据之一。

那场对文化界影响甚巨的运动中,有多人受到波及,不少人家破人亡,而舒芜上交的信件,是定罪的证据之一。我们当然应该同情这些受害者,但是我们获得的并非事实全部。

历史的吊诡在于:*内文化人的命运,也昭示着所有知识分子的命运。舒芜,之所以不能够得到多数知识分子、特别是“胡风分子”的宽恕,就在于舒芜对于胡风事件,不能够坦诚面对历史和良心,欠缺基本的反省。

建国初期胡风的困惑和痛

舒芜

新中国刚成立时的一九五○年,胡风与舒芜之间有几次通信,颇值得注意。舒芜在三月的信里,兴奋地向胡风报告:自己的心情不再像解放以前“那么寂寞荒凉,而是面临着新的从未做过的实际行*工作之际,所感到的激动和担心”。胡风随即回信,对舒芜的新觉悟表示赞赏:“你看出了从暴露思想实际来改造思想的实效,我想,你们那里的工作当是非常坚实的。从这里,你就接触到了毛泽东思想的最生动的例子。我希望你更深入下去。”这时候,胡风和舒芜之间还是以诚相待,他们有着相当多的一致:把新中国的成立看作是自己的胜利,由衷地拥护共产*;对毛泽东所提出的思想改造,他们也都完全认同与接受。面对革命以后建立起来的新*权,胡风更有一种底气:“在我自己,是大半生追求这个革命,把能有的忠诚放在渴求这个革命胜利上面的人,现在身受了这个胜利,应该在一个作家的身份上站在人民面前拥护这个革命,歌颂这个革命,解释这个革命。”如果舒芜此时得到*的信任还多少有些受宠若惊,而在胡风看来*理所应当地信任与重用自己。胡风对自己的历史使命和定位也远高于舒芜:不仅要作革命的拥护者、歌颂者,而且应该拥有对革命的“解释”权。可是一切阐释历史的话语权,在*看来就是思想战线的领导权。 

于是,新中国一开始,就出现了这样的颇为奇怪、又是必然的现象:本来与革命事业并无深刻联系的舒芜以及类似的知识分子,这时由于拥护*、歌颂*,并安于这种拥护与歌颂,就获得了*的信任和超乎他自己期待的重用。相反,“大半生追求”革命的胡风,却因为还想发挥更大的作用,就被认为要挑战*的绝对领导,而得不到他所期待的重用。舒芜和胡风在革命胜利后的不同境遇,决定了他们以后的不同选择、不同命运。

胡风为了要向*、向毛泽东、向新*权,表示自己的“真诚”:这就是胡风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至一九五○年一月,短短三个月间写成的四千六百行的长诗《时间开始了!》。他高喊:“时间开始了!祖国新生了!人民站立起来了!”他歌唱:“毛泽东!毛泽东!中国大地上最无畏的战士,中国人民最亲爱的儿子!”他赞颂人民集合在*的“大旗下面”,“在放光的大旗下面放光!在歌唱的大旗下面歌唱!”在胡风的笔下,“祖国”和“人民”,“时间”和“历史”,“劳动”和“真理”,与“毛泽东”和“*”是融合为一体的,他这发自内心的歌唱,是绝对真诚的。胡风这样的左翼知识分子,始终觉得自己的思想、感情、爱和恨,是代表了祖国和人民的意志,符合时代的需要,就是说,自我也是和革命、时代、祖国、人民、*、真理融为一体的:他完全被这些“大词”征服并且迷恋于此。

当然,胡风不能不面对严酷的现实,在给梅志的信里又有这样无奈的表白:“但旗子是在别人手上,别人用旗子来压我打我,我除了用真诚的工作以外,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?”这里的“别人”,指的就是当时掌握了*的思想、文化领导权的周扬们(在给梅志的信里,胡风具体点名的除周扬外,还有冯雪峰、丁玲、何其芳等人);在胡风看来,他们沆瀣一气,打着*的旗子来打压自己,而且他们背后还有“国家的权威”。胡风很清楚,他是“向着一种庞大的东西作战”。问题是,胡风感到受压并非过于敏感,而有其事实依据。胡风后来在《三十万言书》里谈到他的长诗《时间开始了!》,写到第二篇就不能发表,只投到地方报纸,以后《文艺报》和《光明日报》又连续发表何其芳等人写的批判文章,指责胡风诗里有“牢骚”,“歪曲了毛主席”等等。*报一发言,印成的诗集就被限制发行。后来胡风写了歌颂工农兵的报告文学《和新人物在一起》,也受到多方刁难。最后正如胡风所说,他写的文字几乎就没有发表的可能了。这正是*管宣传(从出版到发行到批评)的文化体制的威力。

舒芜的转变与检讨

胡风不止一次地想过妥协,甚至表示要“学做孙子”。胡风确实准备“写一个简单的生活态度的检讨,主要是二十年来没有尊重领导的几件事”。但胡风自有一条原则:“我是决心委屈自己的,但却不能委屈真理。”因此,他只愿意检讨“个人对组织的关系”,至于“理论问题,这是要对历史对真理负责的东西,不是什么个人受‘屈’的问题,我只有实事求是,一寸也不能马虎的”。但周扬们,却是要让胡风彻底投降,全面缴械,周扬他们自己,以及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已经这样做了。从周扬所代表的立场看,胡风的这种保留与坚守不啻是负隅顽抗。双方就这样顶着,谁也不可能让步。于是,周恩来决定,于一九五二年七月在北京召开一次讨论会,对胡风做最后的工作,实际上就是要摊牌。

舒芜

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,舒芜的检讨文章《从头学习〈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〉》先于五月二十五日在《长江日报》发表,后于六月八日在《人民日报》转载。而同时胡风所写的对毛泽东的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的表态文章《学习,为了实践》(这对胡风来说,既是表明心迹,也是一种妥协),却因为“没有自我批判”而由周扬下令“不宜发表”。

舒芜的检讨,向*和毛泽东表示归顺的同时,也即宣告与胡风及其朋友的决裂,这是他的思想转变的自然结果,其中可以看出建国以后他与胡风们思想上的异趣,因此,我们需要作一点历史的回顾。

前文已说,刚解放时,胡风和舒芜彼此还是信任的,绿原等也一直对他以朋友相待。但他们真正见面时,彼此关系就显得有些拘谨、隔膜。变化来自舒芜,他突然感觉他昔日的好友“路翎他们还保持着知识分子某些自由思想、自由生活的习惯作风”,谈到所在单位的*的负责人也“语中杂以调侃嘲笑”,这在胡风的朋友圈子里本属正常,但在舒芜看来,这就“不像一个已经当家做主、干自己文艺工作的革命文艺干部应有的态度”。正像晚年舒芜在反思这段历史时所说,此时他“已经相当‘*治化’,已经开始从一个‘*治领导’的角度来看知识分子”。这正是要害所在:胡风们知识分子本性不改,而舒芜已有了“*的*治领导”的眼光(这是真实的变化)和“改造者”的身份(这却是舒芜的主观幻觉;在*的眼里,他还是亟待改造的知识分子)。于是,自然有了争论。当舒芜不无真诚地急欲向朋友传授自己思想改造的体会时,路翎则一语道破:“照你这么说,一切个人读书、写作、思考,都成了‘个人主义’了!”舒芜在武汉和绿原的谈话,也在“批判罗曼·罗兰式的英雄主义”问题上产生了分歧,舒芜因此留下了一首诗:“化日光天里,前宵梦影残;奔腾随万马,惆怅恋朱栏;任重乾坤大,还须眼界宽!”提出的问题是尖锐的:究竟是“奔腾随万马”,顺着改造的大潮前进,还是“惆怅恋朱栏”,残留小资产阶级的“前宵梦影”,甘当落伍者呢?舒芜的劝告大有领导者的语气,而且口口声声“他们”与“我”,显然已有分道扬镳之意。

年11月与50年代被打成所谓“胡风反革命集团”的“分子”的文艺界难友,在北京参加中国第五次作家代表会上相遇后,在胡风寓所合影。左起:冀汸、罗洛、贾植芳、任敏、胡风夫人梅志、牛汉、曾卓、绿原。 

舒芜终于写了《向错误告别》(此文后未发表),“错误”当然包括卷入胡风“小圈子”。据舒芜说“新思维”的要点有三,即“用毛泽东思想来看,站在改造者的立场来看,从*治领导、组织领导来看”(《〈回归五四〉后序》),他现在就这样来“看”昔日的自己和胡风们了。

一九五二年“胡风文艺思想讨论会”

有意思的是,*的领导对舒芜个人并无兴趣,他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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